放弃房地产生意养野猪
吴庆五:咱们给你唱一首,好多年,你都二十年没听我唱歌了。
在记者的邀请下,吴庆五清唱了一首《雪绒花》。
在吴庆五二十多岁的时候,他就是凭着这美妙的歌声,得到了很多女孩的欢心,也因此赢得了爱情和婚姻。
吴庆五妻子吴卫平:我都没有给他迷倒过。
吴庆五:你说反了,是不是,你听我唱音乐你都哭,我跟你说,你我还不知道吗。她就是吃我这一套。要不然你比我年轻这么多,你为什么要嫁给我?
吴庆五妻子吴卫平:少说一点!
眼前的吴庆五和妻子有说有笑,然而很少有人知道,他们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能在这里生活得如此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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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6年,吴庆五刚到这里的时候,就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风波。村民们都很疑惑,这个喜欢唱歌的城里人吴庆五,居然到这山里来养野猪。当地也有村民养过野猪,但从来没人赚过钱,吴庆五却仅用了三年时间,就靠养殖特种野猪创下了一千多万元财富,还成了当地养殖行业里的领头人。
村民陈庆平:我就最服他了。为什么我是最服?我2001年到现在没卖过一头像他卖得价钱那么好的野猪。
村民吴罗生:我认为吴庆五这个大哥是一流的。他想东西比我完善一点。
当地从来都没有人做成的事,作为外行的吴庆五,又是如何做到的呢?
吴庆五祖籍江苏,大学学的是音乐专业,一毕业就被分配到了江苏省歌舞团,成了同学们羡慕的对象。
深圳大学教授潘健:他的男高音具有金属般的声音,声音很大很穿透,我们都非常羡慕,这么好听的男高音声音,非常潇洒。
然而,在同学们的心目中,本应站在舞台上演唱的吴庆五,怎么就来到这山区小镇养起了野猪呢?这还要从吴庆五一夜暴富的一段财富传奇说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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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吴庆五辞职来到深圳经商,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广告公司。2005年的时候,他又跟几个朋友一起做短期房地产生意。那段时间,吴庆五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一夜之间净赚千万的财富神话。
吴庆五:最大的一个工程,我们当时拿过来总资产是六千多万元。他说他要拿到手。我说,你出多少钱把这块地拿过来。1.5个亿,那不就是9000万元利润在里面吗。
然而,到了2005年4月,吴庆五却突然要转行养野猪。
吴庆五:房地产这样弄下去,大家肯定是要走上一条很窄的路,到最后就是不可收拾。我感觉一个泡沫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以后,我们有一点头脑的人总会感觉这不是长久之计。
想在房地产行业收兵的吴庆五,处处留心,他发现广州、深圳等经济发达地区,搞商业和工业的人很多,搞养殖的却很少,当地卖的野猪肉大都是从外地购进的,几乎没有人在当地规模化养殖野猪,这让他感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。
但是,吴庆五养野猪的想法却遭到了妻子的坚决反对。
吴庆五妻子吴卫平:他就一个人,那么苦的事,你去做它做什么?还不知道怎么样呢。
记者:他不是愿意干吗?
吴庆五妻子吴卫平:他愿意干,我就是不舍得他累。
2005年5月的一天晚上,吴庆五做出了一个让妻子既意外又高兴的举动,他把关闭房地产公司最终结算的所有钱都交给了妻子,自己只留下20万元做零花。他还告诉妻子,不养野猪了,自己到外地散散心。
其实,这是吴庆五给妻子用的一个小计谋。
这里是距离深圳市一百多公里的广东省紫金县的柏埔镇。吴庆五用了将近一年时间到外地考察,最后,他在这个地方租赁了一百多亩山地,建起了养殖场。然而,让人感到奇怪的是,吴庆五把猪舍建好后就摆在那里,一头野猪都没养,却请来几个工人开山地种草,而他种的草看上去就和当地山上的野草没什么两样。整整一年时间,吴庆五只种草不养猪,这引起了当地很多村民的警觉,甚至有人认为吴庆五是来这里洗黑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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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民:把钱通过在农场里面随便搞点什么,把钱放进来亏本都不怕,老百姓就这样认为,是来洗黑钱的。
村民:这个草山上哪里都有,怎么你要种这个草呢?
面对传言,吴庆五每天只管种草,并不多做解释,这更让当地人搞不明白了,吴庆五到底要干什么呢?
原来,吴庆五考察时发现,市场上对高品质的特种野猪肉需求比较大,价格也高。吴庆五养殖野猪就是想走高端路线,从猪舍建设到饲料配比,一切都按高标准进行。吴庆五从他种植的八个品种的牧草中,最终选择了适合在广东生长同时适口性又好的新型黄猪草。
选育出牧草后,吴庆五从外地购进了六十多头大小不一的特种野猪,其中有十多头是已经怀孕的母猪。
眼看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,一直反对养野猪的妻子气得跟吴庆五打起了冷战。在随后一年多时间里,吴庆五领着工人在山区里忙碌,没有回过一次家,妻子也没有来看过,直到一次性命攸关的事情发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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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,养野猪怎么又会危及到生命呢?
吴庆五养野猪之初就运用了发酵床技术,这种技术也被专家称为“懒汉养猪法”。
南华大学教授张悦仁:懒汉来养猪就不要来铲猪粪,不要冲水。懒汉养猪法用木糠谷壳垫得很厚,里面再放上发酵剂,猪粪猪尿都埋在里面进行分解发酵,那么就没有臭味了。
但吴庆五的野猪第一次进了发酵床之后,表现却让吴庆五大出意外。
吴庆五:我们感觉猪在跳出来。他们说这好像有热气,后来我手伸进去,这么烫,猪不烫死了嘛。
眼看着野猪被烫得乱跳,慌乱中吴庆五灵感一现,他想到了水,就像这样,用清水往发酵床上喷洒,温度很快降了下来。
吴庆五:降低它的浓度,等一会,一个小时以后温度就下来了。就是用营养液的浓度来调配它的水温,调配发酵床的温度,现在就知道夏天应该用多少营养液配方。
早在几年前,在我国的北方地区就开始推广使用发酵床养猪,但在南方却很少用,主要原因就是夏天温度过高,不好控制。经过摸索,吴庆五最终解决了这个问题,并在广东地区推广使用。
吴庆五从承包山地到建农场养野猪,共投资四百多万元。当初他把所有的家产都交给了妻子,自己只留了二十多万元零花,又到全国各地考察了一年时间,二十万也花得差不多了,怎么又会有这么多钱呢?
吴庆五:在我出发以前,我有很多应收款,还有一些私房钱,然后就把这笔钱拿出来,大概是四百多万元。
为了实现自己养野猪的愿望,吴庆五把家产交给妻子之前就谋算好了。后来,妻子知道了这件事,见吴庆五不是乱花钱,也只好作罢。
几个月后,吴庆五猪场里的六头怀孕的母猪就要临产了。然而,为了这六头怀孕的野猪,吴庆五险些丢了性命。
这是紫金县的柏埔镇,这天中午,吴庆五正在这里办事,突然接到饲养员打来的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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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庆五:说老板,母猪生崽了。第一头母猪生崽,那心情跟现在的母猪生崽是不一样的,感觉不得了了,终于有母猪可以生崽了。
接电话后,吴庆五马上骑了辆摩托车往养殖场赶。然而,吴庆五骑到一个拐弯的路口,车祸发生了,吴庆五骑着摩托就跟停在路上的一辆拖拉机撞上了。
吴庆五:不知怎么把离合器抓掉以后就刹不住,一下子撞得整个人休克。
工人:人就躺在那里动都不动了,满头血,脸全部都看不到,全部都是血。
工人:神智不清,已经看样子好像就是不行了。
等吴庆五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躺在紫金县柏埔镇的医院里。到这个时候为止,妻子因为生气吴庆五养野猪,一直都没有到养殖场去过,但经常会打电话问问情况,报个平安。这期间,妻子打来的电话,吴庆五能不接就不接,实在不行就敷衍几句。
吴庆五:我想我跟她一讲,她肯定会过来,当天就会赶过来,赶过来以后把我拖着就回家了,反正你在病床上,你也躺着不能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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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照片是吴庆五刚出院时拍的,从照片上可以看出,他受伤的脸已经消肿了。这个时候,吴庆五才把出车祸的事告诉了妻子。
吴庆五:医生跟我说十天以后来拆线,那时候肿也消了,那时候我已经感觉差不多了,最后一个电话过来的时候,我跟她讲我撞了。
听到这个消息后,妻子马上开车赶了过来。吴庆五怎么也没有想到,妻子是在这样的情况下,第一次到养猪的地方来看他。看到吴庆五为养野猪遭了这么大的罪,妻子很是心疼,也搬到了猪场,帮着吴庆五一起管理。
吴庆五妻子吴卫平:我就跟他也是扫猪圈,几条好的猪你喜欢它,还要给它去按摩,就是刷刷背什么的。
到2008年底,吴庆五的野猪存栏规模达到五百多头,他找到香港一家给很多大型超市提供肉食品的贸易公司,谈野猪的销售问题。然而,尽管对方对吴庆五喂养的特种野猪很认可,但提出了一个条件,每天至少要提供400头商品野猪。这么大的量,吴庆五根本就做不到。
为了扩大规模,2008年,吴庆五牵头成立了特种野猪养殖专业合作社,由他提供种猪和技术,统一管理和销售。在吴庆五的带动下,当地六户村民加入合作社,一年出栏一千多头商品野猪。然而,此刻的吴庆五已经看准了一个更大的市场。
吴庆五:但是我们不能满足于这个东西,因为现在人家已经进入加工时代,深加工,煮熟以后一看,利润又翻了两三番,而且很好卖。
2010年,吴庆五来到上海,在朋友的介绍下,他找到当地一家知名的生猪养殖和加工企业,要求与对方合作加工野猪肉产品。
2012年3月10日,记者跟吴庆五一起赶到上海,找到了那家企业的负责人——高歧山。现在,吴庆五和高歧山已经成了很好的合作伙伴,而在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,却是另外的一种情况。
吴庆五:第一次见到他,感觉他这个人不是很热情,但是人家又说,这个人人品很好,做事很认真,那么我就认准这一点,我想,大家初次见面,你不理我就不理我。
对方的态度并没有让吴庆五打退堂鼓,他依然坚持隔三差五地就跑到上海找高歧山。几次三番,高歧山的态度并没有转变,这是因为经商多年一向谨慎的他始终有一种担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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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歧山:我当初实际上有很多想法。一个我认为你是天方夜谭,广东的野猪肉到上海来,运过来的运费各方面也是问题。第二个我想野猪肉,我是做家猪,我是二十多年的品牌,如果加工你野猪肉,万一出什么事,我这个品牌不就砸了嘛。实际上我有这些顾虑。
怎样才能突破高歧山的心理防线,赢得对方的信任呢?一天,吴庆五又来拜访高歧山,当他跟着高歧山进到养猪场后,突然看到了一个打破高歧山心理防线的机会。
高歧山:这个猪场是在15年前建的,当初的时候是属于上海最好的。
吴庆五:上海最好的,全国也算好的。
高歧山:上面的老虎窗都是很好的,透气都是不错的,那现在不是这样做。
原来,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,高歧山的猪场是上海有名的养猪场,存栏量能达到一万多头,高歧山当年还被评为上海市的养猪状元。然而,近些年,高歧山的养猪场却逐渐暴露了一些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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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歧山:睡在地上拉屎,特别是猪热的时候都睡在猪粪便上。
吴庆五:这个猪不干净,容易生病,咳嗽,拉肚子,好多病。
要解决这些问题,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对养猪场进行整体改造,而整体改造成本又太高,当年的养猪状元高歧山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。
针对这种情况,吴庆五提出了对养猪场进行局部改造的想法,建议高歧山改为像这样的高床养殖,在原来的猪舍里架起高约六十厘米的板子,这样易于把猪和粪便分开。
吴庆五:目前中国养猪,高床是最好的一种养殖方式,因为干燥,现在这个猪就没有病了。
这个办法解决了困扰高歧山很久的难题,被吴庆五的诚意所打动,高歧山终于说出了让吴庆五期盼已久的话。
高歧山:你如果方便,你拿一头猪来,我来试试看。当初我认为他是拿不过来,这个生猪从广东拿过来是不方便的。
第二天,吴庆五赶紧连夜从江苏一个朋友的猪场拉来了一头野猪。看到吴庆五还真搬来了野猪肉,高歧山也干脆跟着一起做起了实验。然而,当他们把炖好的一锅肉打开的时候,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。
吴庆五:当那个锅打开的时候,心里边咯噔一下,肉哪去了?
高歧山:猪肉出来以后烂得不得了。我说,这个猪我们怎么去市场销售呢?
突然出现的这种状况让吴庆五既失望又奇怪,本该比普通猪肉劲道的野猪肉,怎么一炖就化掉了呢?这时候,常年做猪肉产品加工的高歧山根据经验说出了自己的判断。
高歧山:时间短一点,猪肉比较嫩,再加上高压锅时间比较长一点,所以把这个肉就烧烂了。
原来,加工猪肉要选用一百公斤以上的成年商品猪,而吴庆五是按照普通家庭食用的标准挑选的六十公斤左右的小野猪,肉质太嫩,并不适用于大加工。
吴庆五赶紧改用体态较大的野猪进行加工,这一试,果然成功了。但一个问题却出现了。野猪生性凶猛,养大后更是很难控制,那怎样才能让凶猛的野猪变得温顺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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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庆五想起了自己大学时学的音乐专业。吴庆五在猪圈里装上了喇叭,专门挑选了不同风格的音乐,在每天不同时间段播放。
吴庆五:早晨9点到10点这段时间就放点轻音乐。
记者:是猪在干什么的时候呢?
吴庆五:猪那时候是休息时候,晒太阳。那时候听这种音乐比较适合。然后到中午等一下11点钟,咱们要喂一餐,小猪母猪要喂,那时候就放一点比较重的音乐,比如说迪斯科这一类的,猪吃起来它会感觉很香。
吴庆五的野猪吃青草,听音乐,这让很多客户都很认可这种野猪肉的品质。吴庆五不仅在市场设立摊位销售野猪肉,还把野猪肉销售到了酒店。这也吸引了更多的村民加入合作社。到2011年的时候,合作社年出栏特种野猪达8000头。这么大的量又该怎么销售呢?正当吴庆五有些发愁的时候,没想到,妻子无意中做的一道菜给吴庆五打开了思路。
2011年秋季的一天,妻子给吴庆五做了一道菜,吴庆五一吃,十分惊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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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庆五:我就感觉非常惊奇,这个东西我们又没回老家,在江浙一带没人过来,谁弄来的?
吴庆五和妻子都是苏州人,当地人很喜欢吃一种叫荠菜的野菜,而这种野菜在广东却很少能买到。然而,这一天,妻子却给吴庆五做了盘地道的荠菜春卷。这让吴庆五很好奇,这么新鲜的荠菜是哪来的呢?
吴庆五妻子吴卫平:广东这边没有,我就是现在有的时候想吃,基本上就是在网上购,网上买个十斤,拿回来后几个亲戚一起分一分。
看到妻子连蔬菜都在网上买,吴庆五很吃惊,他感到现在网络已经发达到连异地的蔬菜都可以销售,那么自己的野猪产品是不是也可以拿到网上去卖呢?
这里是南京。2012年初,吴庆五找到了南京一家大型的购物网站,提出与其合作,在网上销售野猪肉产品。现在,双方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,吴庆五也从一个房地产商人成功转型,成为了当地野猪产业的领跑者。
——本文由中央电视台七套《致富经》栏目提